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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三年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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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三年壽命

褚石看向他身旁銀劍少年:“這位小友有些眼熟。”

“他是副掌門弟子, 名喚單塵。”

“哦。”褚石記起來了。

穆平安垂首道:“副掌門讓他前來,也是為了監督弟子實話實說。師父賜藥之恩,恩同再造, 弟子實在過意不去,故而想向師父坦白此事。此事弟子已向內宗稟明過錯,但副掌門說全權交由師父定奪。”

“你不用賣關子, 老夫知道副掌門的意思, 他恕你無罪, 你但說無妨。”褚石端坐上首,端著茶杯, 用杯蓋撥了撥茶葉,又悠閑地吹了吹茶水。

穆平安道:“回稟師父, 師父信任弟子,贈予弟子黃極破壁丹, 弟子卻有心隱瞞師父,實在問心有愧。”

“那破壁丹呢,你用了?還是打算就此還回來?”“褚石”一臉隨意地道。

穆平安垂首道:“賣了。”

“褚石”臉皮抽了抽, 道:“究竟是什麽事, 讓你如此坐立不安,連夜來訪。”

“弟子鬥膽,弟子入門那日,得到的藥寶其實有拳頭大小, 只給了師父一小部分,剩下還有一部分, 現在一並呈上。”

穆平安擡起雙手, 掌心乃是一團粉色糯米球,鼻子眼睛那裏凹陷, 看起來就像個熟睡的桃花餡湯圓成了精。

“你好大的膽子!”“褚石”臉色陰沈,唰地起身。

送出去一枚用不了的黃極破壁丹,贖回了地極百香桂圓丹藥寶,也算不虧,至於這貪婪的小弟子,“褚石”看他萬般不順眼,很想給他點顏色瞧瞧,但鐘明笛派來的弟子就在這兒,自己也不好亂動私刑。

再者,他的地極丹藥藥寶較大之事,他並不想讓更多人知曉,而這小弟子手上這塊,多少和他最初看到的藥寶大差不差,應該就是他昧下的全部了。

“還有今日禪位一事,”穆平安豁出去了,“弟子深知師父煉丹造詣極高,師父選傳柯師兄為峰主,必有師父的道理,弟子也很敬佩傳柯師兄,但弟子更喜歡歲寒大師兄……”

“放肆!”褚石道,“老夫的決定,豈容你置喙!”

“是,師父,”穆平安打算頭鐵到底,“但師門上下都說,傳柯師兄的煉丹術,不比歲寒大師兄要高,弟子沒有親眼見過,實在很難相信,畢竟歲寒大師兄給過弟子固元果……”

“貪得無厭!口無遮攔!老夫怎麽收了你這樣的廢物弟子。”“褚石”惱怒非常,可轉念一想,連這小弟子都敢這麽說,可見這般不服的弟子不在少數,既如此,正好借此機會,就讓所有弟子見識見識……

“褚石”捏著那塊百香桂圓丹的藥寶,招呼侍者進來,道:“召集我門下弟子和各位長老,於煉星塔頂層集合。”

煉星塔頂層人頭攢動。

說來,季文方剛進來,就看到最不順眼的穆平安還完好無損地站在角落有說有笑,而他身側,正是自己在首禦峰的室友,也是副掌門鐘明笛的學生,單塵。

乍一看季文方呼吸不順,再仔細一看,他簡直整個人都不對了。

聚靈境五階!

他沒看錯吧。

說來,季文方連夜服用歲寒所贈的培元丹,修為突破至聚靈境二階,想到傲視這一屆同輩弟子,於是整個人容光煥發,心情開闊了不少,只覺像穆平安那種憑運氣進三脈,靠運氣保平安還滿口謊言的宵小根本不值得他多廢心思……

再然後,就看到原本修為才聚靈境一階的單塵,竟已經是聚靈境五階了!

為何修為突破如此之快,難道穆平安把得到的破壁丹給這位服用了?

……不愧是手挽手進首禦峰的好兄弟,先是入宗盛會上單塵當眾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其他人的兄弟情不過如此,再是這沒修為的家夥竟然贈對方價值高昂的破壁丹來突破修為,讓同屆弟子自慚形穢。

之所以說是贈,季文方當然不覺得當初拿簡陋的納戒裝宗門獎勵的一萬靈石的單塵,能拿出足夠的靈石購買那樣昂貴的破壁丹。

話說這兩人,該不會有一腿吧?

就算沒有,似乎,也可以說成有一腿吧……季文方冷著臉尋思。

見最後進來的季文方一直盯著他倆看,穆平安和單塵繞著墻壁走動了一圈,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傳柯一襲墨綠長袍,站在紫金丹爐面前,他的身形被丹爐擋得嚴嚴實實,站在他對面的穆平安和單塵幾乎看不見他。

傳柯難以置信地看著“褚石”,道:“師父,真由弟子來麽,那地極藥寶何其珍貴……”

在煉丹開始前,穆平安和單塵背對背繞著墻壁走了半圈,他們用鐘明笛所傳授的,以更加隱晦的方式,布下了“換形陣法”,剩下的便是等待時機。

“讓你煉你就煉,哪那麽多廢話。”“褚石”板著臉道,“老夫既已親眼見過你煉制地極丹藥,達到八級煉藥師初期,怎麽,你是擔心當著大家的面,這煉制了一半的八級初期丹藥,你煉制不出來麽?”

激將法。穆平安見傳柯收斂了神情,擡步來到丹爐前。那紫金丹爐只有在丹火湧動時,才會浮現紫光,平時看著燦金色,明晃晃,極為別致奇特,據說品級乃是玄極絕品,距離地極就差一線。

“褚石”道:“若今日你能煉制老夫這百香桂圓丹成功,老夫這紫金丹爐便贈予你了。”

此話一出,在場其他峰主一脈弟子一片嘩然,當年師父不是還說要把紫金丹爐送給大師兄呢!現在竟然改口了!

歲寒倒很是無所謂,他對修行的熱忱勝過煉丹,丹爐也揀便宜的用,師父的丹爐給了他是有條件的,所以給別人也無妨,省得他人身自由被限制,耽誤他修行。

丹爐內烈焰熊熊燃燒。

傳柯立於丹爐前,雙手擡起,呈環抱之態,雙指並起,掌心向外。他的心神盡數投入丹爐之中,雙目緊閉,一門心思操控爐火來煉化藥寶。

所有弟子、長老屏息凝神,透過丹爐的側口,觀摩藥寶在丹爐裏被精煉的過程。各個眼睛都不眨,生怕錯過凝丹的最佳時期,其中自然包括季文方,甚至還包括歲寒——也沒別的可看,勉強看看吧。

藥寶經烈焰煉制,手法優美。

能夠調動並掌控地極藥寶,可見傳柯的煉藥師等級,至少是七級,一旦他煉制成功,那便是妥妥的八級。

故而凝丹的過程尤為重要。

無人分心。

其中尤其是傳柯,全部心神投入煉藥之中。

穆平安站在單塵旁邊,而單塵站在陣眼之上,腳下陣法倏然成型,玄奧的波動一閃即逝。

那一剎那間,單塵體內一抹意識越體而出,傳柯身體晃悠了一剎,剎那間他腦海中多了一道意識。

那抹意識以無匹之勢轟然降臨,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眾人只看到傳柯面露潮紅,五官近乎猙獰,額上青筋直暴,似乎在竭盡所能地煉制丹藥,沒人知道他正在經歷什麽。

啊地一聲輕呼,一抹游魂便被擠出了傳柯的身體,註入到他的另一半魂魄,“褚石”老者面上露出一抹潮紅,眼裏精光陡盛,臉色卻跟著蒼白,氣息也瞬息萎靡,那一瞬間好像蒼老了數倍,他的身體晃悠著,手扶著墻勉力支撐才沒有徑直摔倒。

就像當年的褚石,並不知道奪舍他的是誰一樣。此時的傳柯,並不知道取代他的那抹魂魄究竟是誰的。

“傳柯”還在認真煉藥,但丹爐內部的穩態被打破,藥力明顯有外溢的跡象,尚未完全成型的丹藥開始強烈震顫。

這個時候,“褚石”峰主慌了神,滔天的恐懼籠罩了他,他環顧四周,那些熟悉的弟子、長老的身影,面上帶著奇異的神色,每一個都像無辜者,每一個都像始作俑者。

草木皆兵。

那人還在代替他煉丹,但手法漏洞百出,顯然煉丹術不及他。

在場所有人都有可能。

傳柯的魂魄處在褚石體內,目露驚悚地看到站在丹爐前的“他”,想到自己若不能回到自己身體裏,就只剩下三年壽元,頓時渾身戰栗。

單塵如饑似渴地接納傳柯識海中儲存的海量的煉丹術相關知識,距離煉丹失敗的瞬間已經沒剩多少時間,很可能就是下一刻。

單塵任由身體自行煉藥,那丹藥在丹爐中自行衍化,自行潰散,終將自行化灰。

“褚石”或者說傳柯,鷹隼一樣的眸子,四處搜尋可能施展“換形術”的人。

而伴隨著丹爐內煉藥的不穩,在場觀摩的弟子都在交頭接耳,有的甚至開始公然質疑傳柯的煉藥術,都說他還不到八級煉藥師層次。

煉藥室內氣氛越發嘈雜,眾人甚至開始小幅度走動,“褚石”或者說傳柯,根本難以分辨究竟誰在暗中搗鬼——就像當年的他一樣。師父一心煉藥,他一心謀取師父的軀殼,奪取師父畢生的煉藥術,乃至煉藥資質……

最終,丹爐內轟地一聲,半成的丹藥化成一抔灰燼。

雲雀無比心疼地看著那丹爐上湧起的爐灰,那原本是它吞下的一塊藥寶,這就給糟蹋了。

但這樣一來,也免除了他得到的藥寶遠不止拳頭大點的嫌疑,穆平安稍稍松了口氣。

煉丹失敗的剎那,單塵的意識毫不留戀地脫離了傳柯的身體。

站在後面的穆平安腳踩了下陣法靈料,迅速將“換形陣”倒置。

傳柯的身體瞬間萎靡倒地,“褚石”立刻撲身上前,一臉驚悚地扶住自己的身體,厲聲道:“柯兒!!!”

周圍的弟子、長輩被峰主聲嘶力竭的聲音嚇了一跳,都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峰主這麽激動做什麽。

在場之人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必然是因為傳柯的煉藥術不到八級煉藥師層次,煉藥失敗後故意刺激自己昏迷,以躲避被當眾質疑或嘲弄的尷尬處境。

見“褚石”抱著傳柯的身體,悲痛得不能自已,穆平安嘲弄地彎起半邊嘴角:“果然。”

彼時穆平安身邊佇立不動的單塵,眼睫顫了顫,空洞的瞳孔找回了焦點,猛地喘了口氣,施展了禁術後他的氣息極微,臉色慘白如紙,甚至連站的力氣都沒有。

“靠我身上。”穆平安直接擡手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順手用衣袖揩拭了下他額上的汗珠,輕聲道,“我帶你離開這裏。”

“暫時別走,”單塵細致入微,“走了會引人懷疑。”

“那你怎麽樣,還好嗎?”

單塵有氣無力地道:“幸不辱命,收獲頗豐。”

“說人話。”穆平安目光晦暗。

單塵虛弱一笑,道:“我,會煉藥了。”

穆平安玩味地笑道:“應該不是一般的會吧。”

有了徒手煉器最高階的紫火,而今又知曉了煉藥有關的方法,知道了海量靈藥與丹方。

那只是一瞬間的收獲,不能讓單塵一下子成為八級煉藥師,但足夠他成為三階,四階,甚至五階煉藥師。

假以時日,加以領悟,勤加練習,有朝一日他或許也能成為真正的八級,乃至九級煉藥師也不一定。

只是眼下不行。

“就像你說的。”單塵很清楚,眼下為了顯仙宗核心弟子考核,他必須全身心以修煉為主。目前他的修為才聚靈境五階,距離考核成功還剩最後兩階,時間還剩一個多月,簡直前所未有的順利,難以置信的收獲。

他想,等顯仙宗核心弟子考核通過之後,他再來攻這些煉藥、煉器相關的領域也不遲。

穆平安誠聲道:“那便恭喜你了。”

單塵忍不住展顏,世間修士大都相互傾軋,就算表面上和諧,內裏總會忍不住比較,或者希望旁人莫要高過自己太多,唯有穆平安,他是真心實意為自己的極大進步而喜悅……這可能也是因為他本身已經足夠強大到足以容納一切的緣故。

穆平安見他的笑顏,燦若芙蕖,出塵脫俗,說不出的賞心悅目,不由明目張膽地欣賞起來。

傳柯煉藥失敗,氣絕身亡,在場之人比起哀痛,更多的是憐憫和無語,季文方毫無觸動地把註意力從被人團團圍住的傳柯師兄那兒移開,便駕輕就熟地看向穆平安和單塵所在的方向,見他倆在人群之後,偷偷摸摸地相互依偎,疑似耳鬢廝磨,吻頸糾纏。

正直的季文方頓時像被汙了眼睛一般,眼底浮現果然如此之色。

這算哪門子過命之交的好兄弟!

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都能如此大膽,若是一居之內床榻之上只剩這兩人……他覺得很有必要把這兩人超過友人之上的關系宣揚出去,到時候這兩人好兄弟形象必定土崩瓦解,只要這兩人的日子不好過,他的日子自然會好過許多。

而另一邊,除了長老們神色古怪,在場所有弟子,他的師弟師妹們都湧了過去:“師兄!”

“師父,師兄他、他好像沒氣了。”

“胡說!”最先發現傳柯身隕的“褚石”還像無法接受現實,“我徒兒豈會有事,他豈會有事,一定還有辦法,你們給我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眾人悲呼傳柯身隕之時,穆平安和單塵迅速清理了換形陣相關靈料痕跡,確定萬無一失後,他倆一個是外人便站在外圍目光沈重,一個撲過去哀嚎了兩嗓子,便如願以償地被“褚石”趕了出去。

一出煉星塔,穆平安和單塵便乘坐靈鶴快速趕回遲元峰住處,拿出通言靈玉來聯系正在內殿等候的鐘明笛。

通言靈玉需要修士的魂印烙於其內才能進行跨域通言,但高階修士,或者位高權重、天資奇高之人的魂印很難弄到。得益於這場事故,穆平安和單塵的通言靈玉上多了“鐘明笛”這位博學大家的魂印,有事可以直接聯系他。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沒事就是。當然不能保證單塵不需要。

為了能準確傳遞情報,鐘明笛的虛影出現在通言玉令上方。

穆平安問:“他還能把自己的魂魄註入到原先自己的軀殼之中嗎?”

“這涉及到另一種秘術,移魂。”

“這位師兄,煉藥術不行,但邪術懂得不少。”

“這種禁術,他不一定知曉,因為施展此術需要三位以上渡劫境修士坐鎮護法。”

穆平安雖懂得不少陣法,但他對秘術禁術一無所知,不得不感嘆學識的重要性。不過他沒有修為沒有靈力,就算知道禁術、秘術也無法施展。

這些東西還是由單塵去了解更實在。

“和平時代,便是知識底蘊的時代。”鐘明笛道,“再高明的修士,也可能敗在精通奇技淫巧的小人物手裏。”

穆平安覺得言之有理,也不知褚石意識聽了,會作何感想。

單塵道:“所以傳柯的魂魄只能被困在褚石峰主的身體內,無法在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了嗎?”他本身年輕鮮活有無限可能的肉身就這樣‘死’了嗎?

“是,換形術被破後如果不能在一炷香內‘移魂’,就等於肉身隕落,”鐘明笛道,“換形禁術一旦施展,時間超過一炷香,便無法逆轉。新身體死亡,原主也會死亡。”

但原主死亡,還會茍全一條命。

魂體能在被奪舍之人體內再活個十五年,而今算年月,還剩三年壽命。

今日,傳柯想禪位給自己,結果自己隕落,要麽接下來他只有兩條路,要麽繼續厚顏無恥地留在峰主位置上,最多能活三年,最後只能傳位給歲寒大師兄,要麽直接退位給大師兄。

單塵才剛恢覆了點氣力,道:“所以老師,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奪舍峰主之事權當沒發生過嗎?”

鐘明笛緘默不語,失去了一位真正的八級巔峰煉藥師,失去了一位用歪門邪術突破的八級煉藥師,但他的學生得了造化,而學生的至交好友,也就是現任褚石的弟子,得了八級巔峰煉藥師的一抹意識,這抹意識可能成為丹爐器靈,助丹爐突破……

所以算來,是這兩位小輩占了便宜,但這兩位小輩均是他飛鶴門弟子,所以也算沒有損失。

鐘明笛道:“只要你二位不背叛飛鶴門即可。”

單塵不是這個意思,穆平安立刻垂首,畢恭畢敬:“弟子此生不背叛飛鶴門。”

單塵道:“弟子身為師父的學生,自然不會背叛師門。”

“很好。”鐘明笛對這兩人給予厚望,一個註定能成為高階煉藥師,一個擁有高階煉藥師器靈的丹爐,同樣也能煉出高階丹藥,可惜都加了三脈,不專精。不專精……倒也安全。畢竟煉制出的丹藥,也會賣給飛鶴門不是,道,“你倆若能一直待在飛鶴門就好了。”

對此,單塵和穆平安不作回答。

“唉。”金罡混元丹爐中的褚石意識嘆息,歸根結底是他這一脈的損失,損失慘重,他不禁慶幸還好被奪舍的是他,否則若是被奪舍的是歲寒……那他怕是要痛斷肝腸了。

“老夫這二弟子不走正道,肆意妄為,為達目的,不惜弒師,他既然那麽想成為老夫,那便讓他再做三年的峰主,彌補這些年所犯的過錯。”

鐘明笛覺得這位煉藥師還是太仁慈了:“如果他繼續作惡呢?”

褚石意識開口道:“就請副掌門收集證據,將他正法以儆效尤吧,老夫願親自作證。”

單塵皺起眉頭,道:“弟子的摯友穆平安是這位假峰主的弟子,弟子擔心假峰主會遷怒穆兄。”

鐘明笛道:“你二人連夜離開遲元峰,接下來這幾日,來內宗聽我講課吧。”

穆平安琢磨著,單塵是鐘明笛的學生,去聽課也就罷了,他去豈不是暴露自己在害怕在避嫌麽,再說連夜下山,跟潛逃有什麽區別,穆平安道:“弟子也可以去首禦峰。”

再者,還有耆老前輩的山環山,雖然現在山環山正在搞建設,去了只有做苦力的份,但也好過性命之虞……而首禦峰,他已經提前完成了三個月的課程,所以不去也沒事。

不管怎麽說,幸好多加了好幾脈,他隨便找個山清水秀之地游玩個幾日,也不擔心被任何一脈詰難。

不然若是被一脈之主針對,那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穆平安道:“副掌門是否會將褚石峰主被取代之事告知宗門,然後後治假褚石的罪?”

如果是這樣,那他連夜下山也未嘗不可。

事後還可以得個協助辦案的榮譽或獎勵。

誰知,鐘明笛卻道:“現下通過換形陣,盡管知道了傳柯取代了褚石長老,但依舊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現任褚石是假的,所以暫時無法定罪。”

穆平安真是想念環音谷的“問心陣”。

有問心陣在,證據都不重要的,直接在問心陣上問一問,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單塵道:“副掌門,此人畢竟是弒殺親師的窮兇極惡之徒,讓他留在遲元峰,再當三年峰主,當真他不會對師門其他煉藥師下手,這三年真能相安無事麽?”

鐘明笛道:“他現在最想的,莫過於延長壽命,但換形術大限便是十五年,尋常延緩壽命的辦法排不上用場,唯有上古傳說有一絲希望。“

單塵道:“上古傳說?”

“我明白了。”穆平安道,這不就跟他面臨的處境一樣了嗎,他也想找傳說中的吉量或乘黃乘之增壽呢。

鐘明笛道:“到時候我會釋放些假消息出去,利用險地讓他自然而然命喪其中。”

“您的意思是?”

“飛鶴門背靠碎墟天淵,這碎墟天淵內有著白民的傳說,但碎墟天淵中險象疊生,危機重重,去的人九死一生。”

穆平安一楞,白民!長發披散,皮膚雪白的白民,白民國裏有乘黃神獸,乘之壽兩千年!

碎墟天淵內竟然有白民的傳說。

他不由和單塵對上視線,他記得單塵還有個千萬靈石的任務,也是在碎墟天淵。

如果碎墟天淵裏真有乘黃神獸出沒,別說被困褚石體內的傳柯想去,他也想去啊!

“現在被困在褚石長老體內的傳柯不足為懼。”鐘明笛道,“真正危險的……”

穆平安和單塵知道後面的意思了。

“單塵,你最好能今夜離開遲元峰。”鐘明笛道,“你的朋友不一定會有事,但你會出現在方才那種場合下,還是太突兀了。”

那還等什麽呢!穆平安帶著單塵,直奔遲元峰山門。

遠遠看到一個身影徘徊在山門口。

穆平安猛地拉過單塵,單塵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兩人蹲在草木邊。

只見方才還摟抱著傳柯屍身形容蕭索的“褚石”峰主,竟然就站在山門口。

他就守在那兒!

似乎就篤定始作俑者會在今夜連夜下山離開遲元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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